八十一:杀机所起只为情 (第2/2页)
其时窗外天色未黑,杨青峰将身去了外面那件皮袍,合衣躺在床上,正可休息一时,只待天黑。至那窗上光色渐暗,服侍玉录玳的下人却进来将房中燃起一根巨烛,将屋中照的一片光亮。杨青峰待那下人出屋去至外院,噗的一声将蜡烛吹灭,将身一旋,凌空而起,那腿于空中下落之时已是盘起,落身于床,已是打座之势。
杨青峰得鲍国医以自身内力相注,身中真气充盈,一身让自己颇以为许的轻身功夫又复从前,相较之下更见精进。杨青峰调了气息,正要将丹田之中真气提起,却听房上有声轻轻一响,便似手揭瓦片之声。杨青峰白天见那何满溢眼光凶狠,已自暗中留心,此时听这一声轻响细微如丝,却也不敢大意,又在心中暗想,屋顶之上积的有雪,轻易怎会有声响动?只怕有异。当下不再练功,将枕头置于正中被褥之下,自己缩身床尾。
此时屋中一丝光亮也无,伸手便是连那五指也是不见,杨青峰屏息静气,屋中静的一丝声息也没。便听屋顶声响更见真切。又是一声大响,似是瓦片从雪上滑落跌至地上碎裂之声。
杨青峰心中暗暗好笑,心中已知屋上定是有人,只是这人太也蠢笨,竟让瓦片滑落地上碎裂出声,就如给人通风报信一般。过了一时,却有悉悉索索之声渐近,已至屋中,却听砰的一声,有物落于床前地上,杨青峰眼看不见,不过那落地之声,杨青峰一听便知是人的脚步之声。
杨青峰静息而待,只见床上一道寒光一闪,杨青峰在床尾看得清楚,瞬间腿脚已出,所踢之处却是那光闪之尾。只听哎哟一声,又见寒光在半空之中连翻数圈,却咣的一声落于地上。
原来杨青峰在床尾,眼看不见,忽地却见寒光一闪,心想那寒光是为刀锋,只怕是执刀之人已至床前,正向床上挥刀而砍所发出的利刃光影,不假思索伸脚便踢,所去方位却是寒光所闪之尾,自思此处必是持刀之人之腕。这一脚确也正如他心中所想,一脚便将那人手中之刀踢飞,杨青峰轻喝一声:“来者何人,为何暗中偷袭于我?”
却听黑暗之中一声冷笑,有声音说道:“我是谁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今晚必要了结了你的性命,你不要怨我,要怨就怨格格,谁让她对你那样好?”
杨青峰一听,便知此人是何满溢,心思此人先前在玉录玳情危之时,自顾逃身,只道他胆小如鼠,毫无男人之气,却不曾想竟是如此歹毒,如若自己不是身伤已愈,此时定然便会为他所害,有心惩戒,却想所寻千年人参尚需着落在此人身上,暂且先饶着他才是。
屋中黑暗,何满溢却也看不见杨青峰,刚刚挥刀而砍,已是摸至床边,此时失了手中之刀,尚自还未引起警觉,手摸被褥隆起,心想杨青峰正在被窝之中身卧,杨青峰那一脚所踹,他也是眼看不见,白天还见杨青峰拄棍奄奄而行,对杨青峰身患重伤深信不疑,自思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虽是刀被踢飞,也不依为然,将身跃上床去,提起拳头,对了被上隆起之处一连数拳,不听有人出声,还道这几拳已将杨青峰打死,正在高兴,突觉后颈之上一紧,一只大手如铁钳一般将自己颈圈拿住,拇指和十指正好扣在风池穴之上,浑身酸麻,已是动弹不得。
杨青峰一手拿了何满溢后颈,心中正在思量该是如何消遣于他,是否就此迫他就范取出千年人参交换,又觉太过搪突,只怕难以如愿,打草惊蛇反是不好,正在心中犹豫,却听院中有匆匆而至的脚步之声,又听斥责之声而起,说道:“叫你们好好服侍我青峰哥哥,却屋里连只蜡烛也不点。”
也不听见下人辩解。下人自是不敢。
杨青峰心中大惊,心想若是如此将何满溢交于玉录玳,对今后伺机向此人讨取人参大是不利,只此一来,只怕自己也会引人怀疑。一念所思,忙将自身一钻,入了被窝,将那何满溢也按进被窝之中,连头脸都尽给他用被覆住不露,被窝之中,单手却依旧将他后颈风池穴拿住不放。却听屋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人在前掌灯,玉录玳居中,后又随一个下人,三人一齐走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