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仇恨难消 (第2/2页)
朱辉卓自将双眼定定望了杨青峰,只待他手中之力一出,自己手中之剑便要决然抺向脖颈。杨青峰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一个人身之立世,需对他自己所行所为负责,如若他行了错事,都要别人来替他承担,这又何能称得上男子汉大丈夫?”
杨青峰处处以江湖武林正道之行约束自己,便也处处以此衡量世人,却不知世人之中有多少人贪得无厌,又心胸狭窄,仅此二者充斥于胸,便致许多人行事失了正直公平之线,更有甚者为了一个利字和逞一时胸中之气,不惜施以阴谋诡计夺人钱财性命,怎能人人都如他一般做那顶天立地之人?!
朱辉卓叹一口气,说道:“青峰哥,我知道你一腔正义,又言出必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今如此,实是迫不得已,我父皇误信谗言铸成大错,我只怕你杀了他,天下纷乱,到时悔之不及,青峰哥,你切要深思之后再做决定,断不可贸然而行。”
杨青峰听她说的真切,然而心中欲杀狗皇帝之心始终不去,在他心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无替顶他代之念。
却见佘正乾将身赶来,也自急急说道:“杨兄弟,公主所言不错,这一件事当的深思熟虑之后方可决定,断不可贸然而行,如今天下情势真如公主所说,内外俱在势危之时,如若就此取了皇帝性命,天下只会更乱,督军虽是蒙受不白大冤,但若为他报仇而使天下大乱,督军若知也会不喜。”
杨青峰尚在犹豫,手中食拇二指所置的铁钳天勾钳在那狗皇帝的喉管之上终不松指。
佘正乾将身上前,一手抚了杨青峰肩膀,说道:“杨兄弟,当得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冲动,走吧。”不由分说,拉了杨青峰之身下了龙辇,一路拖拽,和杨青峰出了午门。
佘正乾拉了杨青峰,一路疾行,穿街过巷,最后至了一处荒弃废院,内中残桓断壁杂草丛生。杨青峰不知何时已将胸前那一件衣衫所包的袁督军头颅抱在胸前。
二人止了脚步。
佘正乾说道:“杨兄弟,这几日我寻了这一处废院,寻思趁夜间官军防守松疏,去盗了督军头颅,就在这地日夜陪了督军,了此一生。”
杨青峰不由涕泪横流,心思袁督军勤勉奋力,又碧血丹心,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佘大哥寻了这一处荒废隐闲之地安葬督军,自是要避了众人耳目。今日我本欲杀了那一个狗皇帝为督军报仇,却终是听了朱辉卓与佘大哥之言不能下手。心想至此,不由将胸前那个布衫包着的督军头颅置在身前一处石台之上,自将身跪下,悲嘘涕泣,将头皮也磕的破了。佘正乾也是声哽泪流。
两个原本顶天立地的铿铿硬汉,今日竟都躲在这一个荒弃废院痛苦失声哀号不已。
哭了一时,佘正乾去废院之中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陶罐,用清水洗静,将督军头颅之上的血迹也擦去了,将他盛在陶罐之中。二人在废院之中寻一块地,就用手掘土。
杨青峰忽地想起一事,说道:“督军之身如今只有这一个头颅,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完整之身,我今便去寻他身子回来,和了头颅一起下葬。”
佘正乾道:“先前我寻思一个人先将督军头颅盗回来,再去打探寻找督军身体,再将身子和头颅合在一起。”
杨青峰陡地将身站起,说道:“我这就去向那一群腌臜污秽拿取督军身体,如若有人阻我,我便尽杀了他们。”不待佘正乾回言,自将身形一起,出了那一处破院。
佘正乾忙将督军头颅收好,只怕杨青峰行事莽撞,要一路随了杨青峰相助,却将身出来,那里还见得着杨青峰身影?
杨青峰将身去到街上,天色将黑,杨青峰心中一片茫然,心想我却到何处去寻督军那失了头颅的身体?寻思一阵,心中有了主意,自辨了方向,将身疾行,不一时到了午门,放眼一看,刚刚那一众守卫官军尽是去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个人影。
杨青峰已取了督军头颅去了,那一众官军还守在此处做什么?
杨青峰想了一想,心中再生一念,心想此处官军虽是去了,我自去寻到他一处军营,不怕寻不见一个官军。心中主意打定,寻了一个路人问了一处军营所处,将身去了营门之外,就从那营门之处打起,乒乒乓乓一路打进营中。说也凑巧,这一处军营便是刚刚杨青峰去那午门之外取那高杆之上那个狗皇帝命人悬挂示众的督军头颅之时,狗皇帝急调而至的五军营中的一部。那一众官兵白天已被杨青峰吓破了胆,此时见杨青峰将身复来,只一照面便将身急急而逃,全然失了往日霸气凌然之势,无一人敢将身来阻。
杨青峰乱砸了一通,出声喝道:“你等如是再逃,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军营,看你等还能逃到那里去?”
一众官军听了,见杨青峰此番重来,虽是凶狠,却未出手杀人,心中稍稍宁定,只怕再将身逃,他果真放火烧了军营,此处是在京师城中,事情闹得大了,皇帝也不会轻饶。心想至此,一众官军尽将身跪在地上,求杨青峰饶命。
杨青峰说道:“你等都起来吧,我不为难你等,你等快快着人去寻了白日和我说话的那一个公主朱辉卓出来,我自找她有事。”
这一众官军听了,大是为难,却也不得不应声答应,将身去到街上只是乱走。公主平常都是住在皇宫之中,这一众军兵如何能见得着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