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奸计得逞 (第2/2页)
不一时火势滔天,杨青峰却是心中思潮翻涌,眼中泪滴如雨,看那一丛鲜花伴玉录玳香躯尽都化做了一缕轻烟,心中悲痛欲绝,却也只能强自忍住,待那柴禾烧尽,自将玉录玳香灰收起,又将身上衣衫撕了一大块方布,将骨灰放在衫布中包了,将上身之衣解开,左胸之上缚得有少林那一部内隐无相神功的宝经,便将这包有玉录玳香灰的布包在右胸紧贴胸口贴了,再以绳带缚好。
事急势迫,杨青峰做完这些,自将心中悲苦强压心底,略略理一理心中思绪,见那一弯明月已自半悬中空,虽是几日几夜未食未睡,此时也不敢再将身停留片刻,将身起至高处,辩了方向,就了月光所照,拖了疲惫之腿,咬牙一步一步向宁远城方向行进。
越山踏水,行了非止一日,杨青峰渐觉眼前之见忽有熟络之觉,心知离宁远城已近,心中稍感欣慰,身中气力大增,紧行急赶,过了眼前林木所阻,只见眼前一座城池跃然,正是心中日日所期的宁远城。
杨青峰心中涌起一股欢然,却又有一种悲怆置顶,那一股欣跃便自泛腾不起,隐隐见那城上旌旗飘展,却未见先前其上所绣的一个‘袁’字,心中稍觉诧异,急将身赶到城下,一迭声大喊:“开门!快开门!我是武当的杨青峰!”
却才叫得一声,只见城上一人探头,翎羽冠戴,脸形瘦削,不着武将顶盔,杨青峰却是不识。心中正在猜疑,只听那人说道:“何处狂徒?竟敢在城下大呼小叫!”声音尖细,便似妇人一般。
杨青峰心中气恼,心思我自在此城之中相助督军守城月余,无人不知,你却是何人,怎地竟是如此大口气?隐隐听得城上有人声欢叫道:“是杨少侠!是杨少侠!快快去开了城门!”
杨青峰心中稍觉释然,心思果是还有人识得我,不枉我在此城之中与满人酣斗时久。却又听城上尖细之声说道:“什么杨少侠,这人从城北而来,我看分明就是奸细,不得我的允许,谁敢去给他开了城门?”
杨青峰陡然心中来气,强压了心头之火,心想此城守军之帅是袁督军,我总得给了他脸面,如是督军至此,自不会如此待我,还有我佘大哥,若知我到此,自是开城远迎也自不及,我却跟这人斗什么气?”心想至此,扬声喊道:“城上的诸位弟兄,杨青峰这厢有礼,烦请前去请袁督军到城上,兄弟有事要与督军言说,如是督军无闲,请了佘将军至此也可。”
杨青峰一连叫了数声,城上只是无言。
杨青峰在城下待了时久,心中焦燥,声音陡起,喝道:“城上的兄弟听着,先前与众位兄弟并肩与满人鏖战月余,今不求兄弟与我开门放我进城,只求一兄弟去报督军或佘将军,却无一人答言,兄弟们怎地如此绝情?”
杨青峰声落许久,方始见城上一人军兵忽地探了头冲城下喊道:“杨少侠,督军不在城中,已被押解进京十余日了。”
杨青峰一听,心中大惊,心想先前黄台极使那反间计,难不成今日大明朝廷果真中了他那奸计吗?怎地有如此之速?不及细想,只将足下一起,双手在那城墙之上一拍,身已上了数尺,胸中一口真气不落,足下连踢,只在一瞬,已自将身上了城上墙头,眼中所入,只见一众明军俱是恹恹落寞,神情不展,见杨青峰之身,方始稍有欢然之色。
杨青峰不待身形落稳,口中急道:“袁督军怎地被押解进京了,你等详详细细叙说与我。”
一众军兵欲言又止,杨青峰见那诸军眼神之色,心中已自明了,只将身形一突,忽地到了刚刚在城上以尖细之声言喝自己的那人身前,眼内看的仔细,隐隐正是那一晚自己动身前往沈阳中卫之时,正至此处奉旨劳军的那一个太监,心知他不是好人,口中喝道:“众人不说,只怕是因了你,既是如此,便是你来说吧。”
那人先见杨青峰徒身上了城墙,心已惊呆,又见杨青峰势如迅箭,忽地将身至了自己身前,这一惊更是如遇鬼魅,只惊的目瞪口呆,先前那嚣张之势早已弃到九宵云外去了,口中嗫嚅道:“袁督军敌通满人,意欲背叛朝廷,已为朝廷所识,十日之前已被押解上京去了。”
杨青峰又悲又愤,口中怒喝道:“放屁,简直是一派胡言。”
太监辩解道:“此事千真万确,先前被满人所掳的杨公公从满人之处逃回,在那满人营中亲耳听得满人头领所说姓袁的派人与他言和,以关外城池土地相许,意欲自取朝廷而代,杨公公拼死逃回,方将此信告于朝廷众人知晓。”
杨青峰气极,伸手啪的一个耳光打过,那太监半边瘦脸霎时肿成了一个蒸起的馒头。杨青峰兀不解气,口中恨恨道:“一群蠢物,满人使了反间之计,袁督军忠君爱国,你等不敬,偏偏就信了满人口中的谗言奸计,满人所惧我大明汉人者,唯袁督军一人,真刀真枪实战不过,只能以此阴招惑我汉人自去督军,偏偏你等蠢材废物俱是狼心猪脑,虽为汉人,实为满人帮凶傀儡,我,我,恨不能一掌一个,尽将你等阉宦杀却干净,方泄了我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