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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三章 我打了半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

第四二三章 我打了半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 (第1/2页)

“二将军可要传大夫?”
  
  “不用!”
  
  关羽抬手,拒绝了周仓的好意。
  
  周仓也不多说话,他知道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关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左右睡不着,于是坐起身来,拿起了桌案上的书籍,是《孙子兵法》。
  
  刚翻开一页,上面写的是“能而是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这是讲的“瞒天过海”,只是关羽全然没有心情。
  
  看到这《孙子兵法》,难免又想到了他的儿子关麟。
  
  “唉”的一声,关羽将《孙子兵法》摆放在一旁,却拿起了久违的《春秋左氏传》。
  
  周仓虽说耿直,却不傻,何况追随了关羽这么多年。
  
  他如何看不懂关羽的心境内。
  
  “二将军,要不…末将去请回云旗吧,这襄阳城离不了他…也是因为他,荆州才取得了难以想象的突破!”
  
  周仓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关羽一怔,他下意识的抬头,那“去吧”两个字,差点就要传出。
  
  可最终,关羽还是忍住了,他摆了摆手,“某斩安国为军纪,军纪不容情,云旗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这时,关银屏、关索走了进来,他俩也是听说父亲睡梦中惊叫,这才赶来。
  
  两人环侍于关羽的床前。
  
  “父亲无恙吧…”
  
  “许是…”
  
  关银屏的话还好,关索的话才开了个头,直接被关羽打断,直接转移了话题。“我等在襄阳,意在北伐,却也需防范着江东鼠辈,某命赵累去沿江修的烽火台,他可已经去征募民夫修筑了!”
  
  “已经在征召民夫了…”关银屏回答道。
  
  关索却不合时宜的又问:“修筑烽火台,这事儿…要不要问下四哥的意见。”
  
  这…
  
  又一次提到关麟,这让关羽的心情无法遏制的悸动。
  
  说起来,他并不嫉妒关麟。
  
  哪怕如今关麟在整个荆州,在荆州军队中威望冲天,隐隐已经有超越他关羽的架势。
  
  关羽巴不得他的儿子出色…出色到让他仰望的程度。
  
  可关羽不甘的是,他觉得关麟这儿子不理解他。
  
  他又何曾想要杀自己的儿子呢?
  
  他是关兴的父亲不假,可他也是关家军的主帅啊…
  
  若没有人头,没有鲜血?那如何让死去的一万余关家兵士瞑目?何以让活着的关家兵士重新点燃起斗志与热血,关家军的军纪…何意深耕于这些兵士的心头!
  
  军纪,许多时候比军魂还要重要!
  
  这是一支军队成为铁军必须经历的啊。
  
  想到这儿,关羽微微摆手,“不用问他,云旗想通了,还是会回来的,这襄阳是他打下来的,他不会不管…”
  
  没有傲气,没有盛气凌人…甚至语气还有些低沉、和缓。
  
  这是关羽对关麟的态度…
  
  却不是他对军纪的态度,在军纪上,关羽不能认错,也不容认错,他要执拗下去,他必须执拗下去。
  
  “二将军休息吧,我等就先退出去了…”
  
  周仓看关羽面色不好,于是主动请辞。
  
  关银屏与关索也主动退了出去。
  
  就在关索出门的档口。
  
  “维之,你留下——”关羽喊停了关索。
  
  关索又转身,迎上关羽的目光。
  
  “父亲…”
  
  周仓与关银屏最后深深的凝望了关索一眼,两人匆匆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这军帐只留下关羽与关索两人。
  
  “父亲是有什么事儿么?”关索主动问。
  
  关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语气也变的一丝不苟:“那汉水流域的水利图,你还留着?”
  
  啊…
  
  关索一惊。
  
  关羽则从怀中取出一封“汉水”流域开凿、挖掘的图纸。
  
  他淡淡的说,“这是黄夫人交给为父的,其中标注的十分清楚,按照这图纸施工,足以在涨水期时引汉水倒灌襄樊,这不一直是云旗想要做的么?为父知道…这图纸,也定是云旗托黄夫人交给为父的!”
  
  说到这儿,关羽顿了一下。
  
  “云旗虽然去江夏了,可挖掘堤坝,构筑蓄水池,这事儿…咱们还是要做,明日你便与为父一道去做此事,七月份的汉水倒灌,为父要送给你四哥一份大功!”
  
  这…
  
  关索听到的,好像与父亲关羽提到的字面上的不一样。
  
  ——『送给四哥一份大功么?』
  
  ——『不,这是父亲向四哥道歉才对吧?是让四哥给他一个…台阶下么?』
  
  心念于此,关索咬着牙,再望向关羽的目光,都变得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
  
  他重重的点头,口中喃喃:
  
  “为…为我四哥…”
  
  关羽补上一句,“也…也为你二哥!”
  
  提到这一句时,他的面颊一下子变得黯默,仿佛整个人被抽离了魂魄一般,脸色暗沉如水。
  
  关羽是关家军的统领;
  
  关羽也是一个寻常的父亲哪!
  
  …
  
  …
  
  江夏,安陆城的官署中。
  
  王粲吹笛,阮瑀弹筝,蒋干击节,伴随着悠扬的丝竹声。
  
  一干美艳女子柔媚的朝着关麟翩翩起舞。
  
  “芳是香所为,治容不敢当。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法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唱到最后,真的有江夏的柔美女子坐在了关麟的膝头,朝着关麟做出诱惑的姿势,关麟喂给她一盅酒,这柔美女子咬住杯子一饮而尽,王粲、阮瑀、蒋干哄然拍手叫好。
  
  这时,麋路小心地溜过来,递上礼单说:“公子,门外排到一百五十人了,有的人在寒风中都冻晕了过去。”
  
  关麟不耐烦的说,“煞风景…挑出十个礼品最丰厚的进府等着,其它的都让回去,莫要天天堵在这官署门口。”
  
  关麟这话脱口。
  
  麋路本要退下。
  
  却听得“砰”的一声,却见得张星彩推门而入,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关麟,也望着眼前的一切。
  
  过了半天,她才张口:“云旗…你…你在干嘛?”
  
  张星彩这略显咆哮的声音,吓退了那坐在关麟膝上的江夏女子,所有人退到一边。
  
  王粲、阮瑀、蒋干一起合奏的那琴瑟和鸣也停了下来,一切的美好都像是戛然而止。
  
  关麟却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别停啊,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声音传出,可面对气冲冲的张星彩,谁也不敢再奏乐,再舞蹈…
  
  “云旗?你到底怎么了?”
  
  张星彩惊愕的望着关麟,“娘说…传言中,你来到江夏后夜夜笙歌,我还不信,可…可今日一看…你…你…唉…唉呀…”
  
  爱之深,恨之切…
  
  张星彩咬着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之前,关麟因为关羽斩关兴的事儿,一怒之下带兵离开襄阳。
  
  这…张星彩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兄弟情深。
  
  可…日日有传言传到襄阳,关麟来到江夏的这十日,是什么也没做,尽载歌载舞了…简直逍遥、快活似神仙。
  
  这…
  
  就算是生二伯得气,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张星彩听到后,也顾不得母亲夏侯涓的阻拦,第一时间就驾马赶到这里,果然…眼见为实,比她想的还要纸醉金迷。
  
  “怎么?”
  
  倒是关麟,看到张星彩后,眉头微微一簇,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再度舒展。
  
  面对张星彩的咄咄逼人,关麟只是一摊手,“怎么?我不就听听歌曲,看看舞蹈?还要我怎样?”
  
  关麟说话间,目光中还带着几许锐利,“我关麟也打了半年仗了吧,就不能享受享受?”
  
  关麟豁然起身,越说语气越是激动。
  
  “为我爹,为我这家,为关家军,为荆州,我哪一日不是任劳任怨?既当爹又当娘,可结果呢?敌人没把我二哥杀死,我二哥却死在了我爹的手里?我这么任劳任怨,这么苦心孤诣的谋算?到底是为了什么?星彩姐,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该…眼睁睁的看着我爹把我二哥给杀了,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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