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幕 春疾风 (第1/2页)
“赤间,设天顶。”
不能再让水汽聚集过来了。不然藏人……怕是再厉害也应付不下来。虽然还有些模糊,但破君已经可以确信,藏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举手投足间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毕竟,他可不像对方有理由全力以赴。
根据真实之眼所汇集到的情报综合来看,早在一代乐园时藏人就应该脱离边境了。青井曾经探听到的药王寺与藏人的对话便足以证明这点。而藏人本人仅称这是因为幸运而侥幸逃过了一劫,可尚不必等谁人断言即可大致明了,这样的存在就和破君一样不合理。
火焰炼成,从体表的温度就能知晓,那种等价交换在摄取空气中的等量物质外,也在从他的身上掠夺类似的代价,只给堪称非法使用者的他保留了最低限度的活动能量。不必要感同身受也能想象得来,很辛苦吧……倒不是破君妄想施恩,只是毕竟曾给过自己那样多的照顾,就算是他也会想为这位昔日的老大做些什么。于是,在和真正的炼金术师琥珀商量下,得到琥珀的赞同后,破君选择了最为缓慢,但却最为稳妥的一种方法。
——火焰玛瑙。
玛瑙产自于火山岩中,其中最适合应对这样非正常的生理变化的就是具有美妙的流彩效果、被称为蕴藏着地底火焰的神圣石头的火焰玛瑙。
当然不是什么红宝石了……想也知道,干嘛闲得没事要给万岁爷制造情敌?多此一举。不过也是谢天谢地,破君曾因好奇而纠缠着琥珀好好地探讨过这些只有后者才能操控的神奇矿物,否则当日那位署长大人若真较真地追问起来,恐怕矛头就会从他身上调转到边境人这边了……从那时就在怀疑琥珀了吗?也或许是更早之前?没差啦,藏人应该也有发现了吧,所以这次他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以这位看似温和实际却常与人保持一定距离,且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焰炼的一贯主张,把敌人引到白龙跟前无疑是绝对无法赦免的死罪,理当执行死刑才是。哪怕可爱的小七海和可爱的小葵的请求再诚恳再感人肺腑怕也是影响不了人家半点。虽不至喜怒不形于色,但这簇冰冷的火焰对于只能以言语做底牌的破君而言,真的很难应付。明明还保有那样的情愫,却不为任何外力所动摇……能如此坚定地贯彻自己的意志,真了不起。
然而就是这样看来,实质也只不过是个偏执狂罢了。这世界,没有正常人了。或者说,没有近似正常的人了。毕竟现世里恐怕也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百分之百正常……那才不正常呢。总之,打从确认下自己的处境时,破君就这样想过。选择留下的人,就是对现世没有任何眷恋,并不觉着幸福的人吗?若初衷是如此,那现时留在这里的人也不尽然全都有感受到快乐。早在分化伊始破君便明白,药王寺是对的,是该把那个已经癫狂成魔的神好好收拾一下了。
“我会执意要以她的子兽为攻击目标,其实是害怕琉璃报复。”突然一转前言,破君戏谑地说道,“琉璃那样喜欢风花,他协助我的唯一条件就是保有风花,绝不加害于她。我想他现在应该就在这迷宫附近,一旦我违反约定,他就会立刻出面救她,顺便再宰了我吧。”
“不会吧……”赤间诧异地说。
“怎么不会?让你把迷宫建这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阻挡他。你的迷宫类似结界,和他多少能互相干扰一下。若是藏人他们真的没法逼风花叫出子兽,就只能杀了她了。这是下下策。不管怎么说,我还真没自信成为琉璃的敌人。”破君无可奈何地说道,耸耸肩,声音大方而坦诚。“据说身为结界师的他是仅次于那位署长的,离神最近的人。”
“我……我好像都没见过那个神。”赤间想了下,老实地说道,“神真的存在吗?好像只有那些能力很强的人才能见到神。我有时在想,不会是个游戏制作者或是超级科学家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没见过最好。”想到不好的回忆了。破君干巴巴地说,一时不再做声。
这样就行了。不需要让他们担心……不、不好,还有七海。有些紧张的,破君快速地瞥了七海一眼。没有一点有所异样,七海只是保持同样的姿势蜷坐在那里。偶尔,有轻微的啪啪声响过来,能让人发觉她一直在使用读心术。全都知道……但不会说出来吗?破君稍微松劲儿地叹口气。想想,七海要比他难做多了。一边要附和他的谎言,一边又要和他背负同样的罪业,简直和风花似的……可能自己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找她……呃、破君急忙别过头不再看那边,七海冷不丁扬起的目光把他魂都吓走了一半。
“老板,我其实蛮想不通的。”趁空,赤间又随意地说道,“你说那药王寺,她和署上都誓不两立了,为什么她们就从来没好好地打过一场呢?这不是很奇怪么?药王寺要真的有心去做舞姬之战,应该一早就大开杀戒吧。我有时都怀疑,她会不会是南馆的间谍……”
“你想象力很丰富……北馆幕后真馆主是南馆间谍……”
“只是这意思嘛,我又没说绝对。”赤间解释道,“之前的新科学班不就是署上扶持起来的吗?可他们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叛变了,大肆做禁忌的研究。这不就有可能是署上为清除歧见者故意传出敌对,好放任后来成为北馆的那些人和西尔斯合作,其实是南馆刚好可以和西尔斯里应外合一网打尽?后来因为闹出了特魂引事件,北馆不敌就只好跟西尔斯决裂了。而且药王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馆主,馆主都是学生会长,那不就是那边那个藏人了么?这样看实际上南北馆制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嘛,就是乐园和边境人的对战游戏喽……”
“……你这想法不错,有创意,我喜欢。”怔了怔,破君才笑说,理解地点了点头。“表面来看,药王寺和署长的表现是都挺奇怪的。不过你不是舞姬也不是钥匙,所以才能觉得依旧是游戏。这回的消失,可是彻底消失,不是说和以往一样会于临下个主题的间隙复活。”
“真、真的啊……”赤间不禁吓了下。
“是啊……”破君喃喃道,“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据我估计,药王寺的钥匙是琥珀。琥珀是药王寺带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除了师徒外还参杂了亲情。琥珀转而研究炼金术时,药王寺还曾一度憎恨过她这徒弟,以至于最后发誓再也不传药王之术,搞的自己郁郁而终,你想这恨有多强烈?像这样的可恨之人在这之前必定是可爱之人啊……人各有志,来到这释然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琥珀是署上的重要人物……”赤间有些明白了。
“我不敢断言琥珀一定是署长的钥匙,可至少对她来说,琥珀也是不可或缺的。”破君觉得自己忘不了把琥珀从鞠月身边带走时,那只茶色大狗的神情。与其说无动于衷,倒不如说是觉悟。
“天啊?琥珀居然是两个人的钥匙?”看着木讷得不得了,那傻大个竟然这么抢手?艳福不浅啊……赤间不着痕迹地想到,没敢说出这话,他还不想和正统的大法师对上。
“药王寺没有选择子兽模式是众所周知的,可实际上她药王的能力因为惩罚的缘故被大打折扣了也不假。而那么自信的署长恐怕也没有子兽。想想看,舞姬若是没有心之子,一方被杀掉另一方也会跟着消失,和钥匙就是真正的命运共同体了。”这就是为什么能临时用药师丸唬住鞠月的缘故……破君转念觉着,有点对不起那无辜的小狗。还好小翡翠会是个好主人。
“总之,假如琥珀真是署长的钥匙,南馆本身就又只剩药王寺一个了,让她亲手毁了自己的钥匙,你觉得这可能吗?那不就成玉石俱焚了?也难为药王会那么犹豫了。”所以,给她开那么好的条件,她理应接受才是。不识抬举的女人……不知怎的,破君心里有点烦躁。
“怪不得,”赤间点头道,“她一再地想拉拢我们应该就是想确定署上的钥匙究竟会不会和她一样吧?呵……我倒觉得确认不确认都一个样,你说如果真是的话,她又能做什么啊?难道就放弃她们的大义啦?”
“话是没错……大概就是想要知道确切答案吧。但也可能真的会干脆就此放弃,毕竟一个闪失下去,药王寺自己的舞姬资格就也会跟着消失。和放弃大义没什么区别。总之对于这点,她们谁都赌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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